不过,念在他第一次被人偷亲,华瑶可以宽恕他的罪过,对他稍加补偿:“我一向仁义,暂且不会怪罪你。你昨晚没睡吗?我的床铺比你的舒服多了,你要不要在我这里睡几个时辰。”

她介绍起自己的被褥:“全是御用的丝棉。”她揉了揉自己的被角:“很舒服的。”

她顾盼间神采奕奕,可爱可近。她和谢云潇初次见面时,就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好像他是她寻寻觅觅多年才终于碰见的至交知己。

她博览群书,巧舌如簧,是个高高在上的骗子,擅长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间。谢云潇分明清楚她的本性,却躺到了她的卧榻之侧。

床帐遮挡了天光,室内归于沉静,他们二人盖着同一张锦被,谢云潇还把那只枕头还给了华瑶。她抱住枕头,倚进他的怀里。

他起初只是任由华瑶贴着他。后来,他抬手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腰,指间绕着她的几缕发丝,尤觉一种极情尽致的缠绵,说不清也道不明。他听着她的呼吸,搂着她的身体,以她一举一动,叫他乍惊乍喜。

时值深秋,白露结霜,卧房里的炭炉已经熄灭了,船外的风浪起伏之声蕴藏着丝丝凉意。谢云潇的衣襟被华瑶悄悄解开,好让他的胸膛偎抱她,紧贴肤体。她只是为了取暖,没有别的欲谋,在她看来,此时的谢云潇正是清香淡雅的暖玉。她除去了衣裳的阻隔,毫无障碍地触及美玉本身,果然畅快又舒适。

昏昏然的倦意笼罩着她。很快,她睡着了。

谢云潇暗忖,她真的没有心。

今早比昨晚更难熬。昨晚他辗转反侧,今早他动弹不得。华瑶偶尔会在睡梦中无意地蹭他一下,他低头细观她的睡相,也不知自己看了多久,隐约记起她写给他的那句诗——流光飒沓三千景,难解思量寄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