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雨拽起被角,没来得及遮挡,华瑶便倾身靠近道:“你出了不少冷汗,内息调理不畅吗?”

燕雨破罐破摔,干脆不躲藏了。他横展双臂,任凭华瑶的目光从他身上划过。她拔出发间一根金钗,尖锐的钗头轻轻抵着他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伸长脖颈,显露细碎的伤痕。

华瑶状似关心道:“怎么伤成这样?”

“从山上摔下来了,”燕雨如实说,“树枝,很锋利,就像您的簪子。”

华瑶笑了笑:“怎么,你怕我用簪子刺你吗?”

燕雨罕见地沉默了。他和齐风是双生兄弟,从小到大都没有分开过,虽说他们二人的性格大相径庭,但他们到底是打从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躯壳,偶尔会有些微妙的通感——譬如此时,他的心境沉闷寂寥,这绝非他的忧思,而是齐风的愁绪。

冷寂萧瑟的冬日清晨,天地间满是料峭寒意,燕雨抬袖遮面,华瑶也没管他,只问:“万灯寺的功德箱里大约装了多少银子?”

燕雨掐指一算,坦白道:“至少一百多两。”

“寺内共有几个和尚?”

“四十多个,方丈是七旬老头,还有几个武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