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应律立刻跪下:“父亲息怒。”

父亲袖摆一扬,竖立长戟,骂道:“我息你个王八蛋!小兔崽子!高祖皇帝亲设的规矩,大梁兵将严禁滥嫖!你倒好,呼朋引伴去花街作孽!我戚家祖上几代忠烈,出了你这等纨绔!羯人羌人六十万兵马蓄势待发,你哪来的心思吃喝嫖赌!马上给老子滚去祠堂,跪满七天,对着列祖列宗叩拜请罪!”

戚应律垂着头,难以启齿,又不得不坦白:“父亲,儿子真没嫖,只在花街瞧了歌舞。您若不信,传大夫来给儿子验验,仍是个雏儿。”

父亲却道:“还有脸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有此逆子,不如无子!”

食盒被打翻了,汤水洒在地上,沾湿了戚应律的衣袖。

戚应律从小被父亲训斥,本该习以为常,但今天,他告密道:“我在农庄住了四天,公主也在谢云潇的房里睡了四夜,您怎么不骂谢云潇沉迷美色?”

父亲皱起眉头。

戚归禾连忙为谢云潇求情:“父亲,云潇向来谨守礼法,这里头兴许有什么误会,咱们都不晓得。或许公主与云潇情投意合,这是人情之常,情理之中。他们二人年纪一般大,公主的性情活泼可爱,云潇……”

他尽力赞赏弟弟的脾气:“云潇沉稳冷静,断不会贸然行事。”

戚应律唯恐天下不乱:“万一公主强迫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