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屋外的雨声时疾时缓。

戚归禾悠悠转醒。他胸前的瘀血紫斑已然消退,心口疼痛不适,呼吸反倒灵便了许多。

他立即催动内功,调理内息,经脉愈发通畅。他这条命总算保住了。喉咙里仍有血腥之气弥漫,他轻轻地咳嗽起来,汤沃雪闻声而至。

汤沃雪两天两夜未曾歇息,容形憔悴,面颊毫无血色。她拉开戚归禾身上的单薄被子,戚归禾这才发现自己浑身精赤,竟没一丝半点的衣物为他遮羞。

他沙哑着嗓子,挤出两个字:“阿雪。”

汤沃雪有气无力道:“别跟我害臊,你差点就死了。”

戚归禾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却能猜到汤沃雪为他耗费了多少心力。他难免有些愧疚,暗叹自己太过大意。偏偏一时疏忽,轻视了本身的伤势,以至于大祸临头,害得汤沃雪这般奔波劳累。

他缓缓抬起胳膊,摸到汤沃雪的手背:“我已醒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也歇歇吧,阿雪。这会儿雨下得大,羯国连年干旱,羯人受不得风吹雨打,不会冒雨进攻。”

汤沃雪一言不发。她低头为他把脉,蹙紧的柳眉渐渐舒展,唇边微露一丝笑意:“好了不少啊,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