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桥一动不动的在原地不知站了多久。

半晌,他慢慢地抬起了手臂,手指一本本的拂过摆放在桌面上的书册,偶尔从中抽出一两本翻看一下。恍若回到了许多年前,他来到了幼时的青书的书房里,一丝不苟地检查着他的功课,顺便搜查一下房间内有没有私藏一些从山下捎上来的话本,以免分了神耽误功课。

然而这终归是他的错觉。

听无忌说得再多,都不如他亲眼看一看来得印象深刻。

颜真卿、柳公权、米芾、山谷道人……

宋远桥在外颇爱文人打扮,这不是什么装腔作势,而是他在文学领域的确造诣非凡。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他那一身洵洵儒雅的气质,绝非刻意营造而来的。他一眼就认出了乔衡所用的诸多笔迹,模仿的皆是古往今来的书法大家,且形神兼备,风骨天成,已然超脱于普通的描摹,真正的领悟到了这些名家书法的精髓之处。

若是换做以往,他定会为亲子具有如此高的悟性,又敏而好学而高兴。

但此时,真要他说点什么的话,他也只能强撑着笑容说上一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没有轻易自暴自弃,学无止境,做得不错。”

然而宋远桥很清楚,什么“学无止境”、“不喜不悲”都是一堆废话!

执剑而立,银鞍白马,飒沓如流星,这才是江湖中的年轻人该有的面目。而青书现在已是内力全失,再也无法习武,除了弃剑执笔还能做些什么呢?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