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自己一日建在,他就能给他的亲子提供锦衣玉食、裘马轻肥、和乐安详的生活。他想要读书,自己就搜集天下古籍经传,请来不世大儒予以教导;他想要习武,他就敞开放置着历代无争山庄门人创作搜罗而来的武功秘籍的藏经楼,任其在里面挑挑拣拣。

有时候,原东园会心想,只要自己能做到,他就算让自己去摘星捞月都可以。

他心安理得的将随云留在了庄里,让他生活在自己的庇佑之下。

只是,随着对方渐渐长大,也有了自己的自保能力,原东园的心思又变了。

他看着随云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庄里,身旁也没什么说得上话的人,他才恍然,对方不像自己这般是个垂垂老矣的长者,而是一个本该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少年人。这般沉静的性子,不该是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

他暗暗责怪自己将幼子管束得过多了,一边委婉引导着他江湖上走动一下。

在随云离庄后,他又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后悔让他离家了。

也许真的是他将他看管得太过的缘故,他的这个儿子,虽然按照自己的嘱咐,时不时的出庄走动一下,但他看得出来,他这个儿子就像是在刻意避免与人深交一般,结识了那么多人,称得上“交心”的人却是一个也没有。而最近这段时间,随云更是连出庄的兴致都没有了,又回到了从前那般。

而他待人接物一如既往的有礼有节,进退有度,言行得当,让原东园想要说教一番都无从下手。

他看着在书桌前怡然而立的少年,心下怅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