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近朱的面容掩映在碧纱宫灯的照影里,脸上露出庄肃表情:“娘娘放心,卑职以身家性命作保,愿为娘娘效死力。”

皇后听着何近朱的话,绕着他慢慢走了一圈,镶珠含光的彩缎鞋面在裙裳之下若隐若现。

灯烛的火芯燃烧不止,她忽然驻足,鞋尖轻踩他的手指,像训狗一样碾磨他粗糙而坚硬的指端。

他再次开口道:“卑职与罗绮无媒苟合,做过露水夫妻,此乃十年前的旧事。十年已过,露水也干透了,卑职心中无情无绪,只恨罗绮擅作主张,坏了娘娘的筹谋。罗绮晓得娘娘的大计,存心背叛娘娘,不死不足以谢罪。”

皇后似笑非笑:“哦?”

何近朱跪拜叩首:“卑职早就有了妻室,儿女双全,托了娘娘的鸿福,全家的恩宠都仰仗于娘娘。”

“是啊,”皇后坐在近旁一张软椅上,“你要多为你的儿子做打算。”

何近朱的神色甚是惊骇,忙道:“娘娘!”

皇后亲自倒了一杯凉茶。她红唇微抿,沾了湿润的茶水:“何故摆出一副失张失智的脸孔,你在宫里待了十多年,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还得再多练一练。即便天塌下来,终究是本宫一人撑着。”

他们二人的呼吸声一急一缓,何近朱的额头滚下一颗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