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福寿坊,平津侯府。

某间厢房中,杜荣怒气冲冲的对着床上一人戟指骂道:“老子怎么跟你说的?让你谨慎谨慎再谨慎,京西营指挥使一职多少双眼睛盯着,老子好不容易给你弄到手了,你却偏偏把陛下给得罪了。”

屋子里还站着好几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是杜家中人。

床上躺着的正是被林止陌当众罚了三十军棍并且撤职的杜晖,皇帝当众罚的棍子,谁都不敢徇私,于是三十下结结实实地打下,一点不掺杂水分。

杜晖现在趴在床上根本动弹不得,下半身光着,只垫了一层棉布,但此时的棉布上已经渗出了血水,红艳艳一片,显然伤得不轻。

旁边一个浓妆艳抹满身珠翠的妇人看着杜晖这样子,心疼的说道:“大伯,他已经被陛下罚了,你就少说他几句吧。”

杜荣猛地瞪向了她,怒道:“你还有脸说话,当初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我杜家能撑到如今不容易,要不是我眼力足够,早早跟了陛下,只怕这次宁嵩一案咱们全家都在菜市口轮着砍脑袋了。”

他越说越恨,指着妇人道,“杜晖是你男人,平日里你就该好好劝告他,平津侯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名头,这偌大的京城里惦记咱家产业的不知道多少人,可你又做了什么?啊?那个曾先不是你表弟么?是你让杜晖安去的吧?”

妇人顿时脸色一白,往后缩了缩,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