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在用过晚宴之后,和张居正并没有首先谈论公事,而是聊起了生活。

朱翊钧的私生活是极其枯燥乏味的,就像一台机器一样。

每天早上起来,廷议之后给朱翊镠上课、批阅奏疏,下午去北大营操阅军马,这可能是朱翊钧一天之中最快乐的时光,因为在北大营,他可以享受到自由,在傍晚之前回到宝岐司,晚上则是研究农学、和算学。

张居正则轻松多了,早饭吃完去守孝,守孝也是看书、注释,研究的也是农学和算学,每一卷大明会典修完,张居正都会校对,到了晚上则是仰望星空。Ъiqikunět

两个人的私生活,十分的无聊。

泰西使者黎牙实总是觉得大明皇帝就像是狂教徒,或者是苦行僧一样的生活,黎牙实始终想不明白,皇帝是怎么忍得住,从不骄奢淫逸的,这对天生贵人而言,是极为罕见的。

“超脱,或者说自我认知的脱离实际,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物质的极度充沛导致对情绪价值的过度追求。”朱翊钧说起了自己最近的感悟。

根据他对潞王朱翊镠的观察,他发现天生贵人的这种超脱感,并不是他自发的,这种现象的背后,就是物质的极度充沛。

人在饿的时候,只有一种烦恼,那就是饥饿,当人填饱肚子的时候,就有更多的烦恼了。

这也是南衙缇帅骆秉良抄家法中的核心要义之一。